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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庭臣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二、《北山文集》卷一
臣闻人主褒功赏善,不及于邪佞;
人臣持说论事,戒在于反覆。
臣伏见新除起居郎施庭臣,比缘抗章陈事,陛下初自监察御史超迁南榻,物情大骇。
立朝有识之士,闻其姓名者,皆掩鼻唾之。
臣以备员殿中,欲论数其短,迹实有嫌,兼是时国事计议未决,不欲紊渎天听,故噤默而不敢吐。
今和议以定,群听咸孚,而庭臣又别有差除,臣固不得不言矣。
和议国之大事,所见异同,计谋相抵,皆不害其为正。
庭臣之得罪于公论者,为其反覆也。
庭臣初语人曰:「吾持讲和之论,独与句龙如渊同」。
且如渊之论使事,陛下所知也。
其说大率欲得和议不至于败,天子不至于屈就,从违两者之间,平允成之。
此如渊之论也,亦台谏之论也,亦朝廷侍从、百执事之论也。
故陛下采而用之,卒以有济。
庭臣之论,其告陛下者不可得而知也,其语人者则不复更存纲纪,不须更有商议,必令兵民投降,天子屈体而已,是安得与如渊等议论为同乎?
然其初则宣言与如渊同者,盖幸台谏之说胜,则彼未为异故也。
今来忽自立说,则无所不至,指金人为中原汤、武。
呜呼!
不知指谁为桀、纣耶?
以至诋诮上下,咸蒙缪称,慨然有自任天下之意,何其欲重误苍生欤!
徒以虏书未入,人情忧惑,又妄意陛下厌群言之交进,虑和议之或失,故持傅会之说于危疑急迫之际,试一尝之,有如投合。
则市道之态,不过欲与沈该辈猎取陛下之官职而已。
供职之后,自知不为公论所容,先探问词头美恶,对客议论,又辄变改。
巧情黠状,日益以甚。
夫和议之不可失,虽三尺童子知之。
陛下受和之初,所进用之人,宜得端详静审、有谋虑之士,为国家外修和好,内为自立之计,然后天下不至于疑,他日施为,必皆听命。
今若所用如此,则鲜廉寡耻者渐以累集,邪佞小人皆怀谄顺之心,宁不使天下反以和议为疑乎?
陛下收拾俊彦,图济艰难,其布在朝廷者,亦须外允公议。
今使庭臣入侍殿陛,瞻望清光,出则士大夫恶之,道路指之,重为朝廷之羞矣。
伏望圣断,罢黜庭臣,以快舆论。
臣不胜区区之心。
又劾施庭臣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二、《北山文集》卷一
臣初四日曾劾奏施庭臣论事反覆,乞赐罢黜新除起居郎指挥
臣俯伏待命,未蒙施行,不胜疑惧。
臣伏仰陛下孝友格天,和议允济,圣意必谓更取庭臣辈进擢之,则可以劝率臣下,固和议于永久。
臣谓庭臣不黜,则讲和之意不明,适足以起天下之疑而已。
何则?
讲和之议,出于天意,断自圣心,国论之决久矣。
北使入境,百执事朝夕之所讲究者,止为屈与不屈,非为和与不和也。
庭臣何得于议论屈己之时,力陈不和之害,以速君父之拜乎!
使其在靖康时,臣知其为徐秉哲、王时雍矣。
且不和之害,何独庭臣知之,臣子未尝不以是为言也。
庭臣则置屈己之害而不言,操市道之奸于危疑急迫之际,专以败和之害摇动陛下之心,迎合陛下之意,兹岂忧国之人哉?
陛下见而悦之,传于天下,人且疑之,曰:存纲纪者朝廷未以为信,务顺从者朝廷独厚其赏,通和之后,得无可忧?
何天子宠谀臣以劝臣下欤?
臣故曰庭臣不黜,则讲和之意不明,适足以起天下之疑者此也。
使庭臣而有忧国之策,独不可从容一二日,俟礼文允当,虏书纳入,徐为陛下陈之乎?
且屈己一事,乃左右、大夫、国人皆曰不可者,万目注观,群心愤激,如防积水于危堤之内,一穴而出,其势不靖。
庭臣之疏,闻其有「将帅不足畏,兵民不足恤」之语,真有是乎?
此非教陛下以涉春冰、驭朽索之道也。
有如宸意难回,此言入,则毒流天下矣。
赖陛下采听群言,举行中道,帝尊不屈,国事自定。
得百辟之心,得六军之心,得万姓之心,得邻国使者之心,实不因庭臣之计而至是也。
呜呼!
官爵砺世之具,陛下持以赏穿窬,何耶?
圣王之法,诛人必以其意。
庭臣于群言逆耳之时,进傅会揣摩之说,意可诛矣。
矧其持论反覆,自叛自合,一日数变。
其为侍御史也,自知不安,则供职之后,托官长以为辞。
其得左史也,自知不为众论所容,则省劄到门,遍出看谒,作妾妇自明之态。
为人如是,而可以亲殿陛、迩清光乎?
陛下初虽悦之,事定理明,今可以见其奸矣。
臣尝谓元帝御楼船未定,便有沈舟之患,然谏者为宗庙社稷之计,不得不切。
张猛徐陈安危之理,则帝亦霁威而听之矣。
试使元帝不说之时,张猛之言未进,薛广德免冠未起,或有一人从旁刺船而前,曰:「桥有虎,必毋往,请登舟以济」。
元帝亦何为而不说也?
但书之史册,传之后世,不知肯谓刺船者为贤乎?
前日陛下念亲欲屈,将轻其身,此欲乘危之时也。
群臣持不可,则欲陛下之从桥也。
举行中道,则元感谏者之言而自悟也。
庭臣乃从旁刺船而请者,陛下盍亦察其为人乎?
投之遐陬,未为过典;
寝其除命,大是宽恩。
愿乘得士之昌,永远佞人之殆,臣不胜犬马之愚。
三劾施庭臣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九二、《北山文集》卷一
两具奏劾施庭臣苟合希进,论事反覆,乞行罢黜,圣意保全,尚此宽贷,臣实疑惧。
庭臣论事情状,臣于两奏中言之尽矣,不复敢陈。
庭臣初除侍御史给事中缴之,恬然就职。
后读沈该之章,怨恨言者,始托官长为辞而求罢。
逮除起居郎,台章论之,傲然不顾。
受劄之后,遍走人门,知不为众论所容,复杜门而辞免。
庭臣之为人也,无廉耻极矣。
十手争指,万口同非。
臣为执法之官,而使螟螣在于朝行,鸟雀游于殿陛,臣亦胡颜以宁?
三陈恳扣之章,屡犯尊严之怒,必期窜逐,以允师言。
乞召还曾开范同而罢施庭臣莫将奏绍兴九年 宋 · 句龙如渊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三、《宋史》卷三八○《句龙如渊传》
开、同之出,虽曰语言之过,而其心实出于爱君;
庭臣、将之迁,虽曰议论之合,而其迹终近于希进。
今国论既定,好恶黜陟,所宜深谨。
勾龙如渊元是御史中丞为因施庭臣语言狂率不即弹劾奉圣旨罢御史中丞今遇明堂大礼赦合检举复敷文阁待制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八、《紫微集》卷一二
朕称禋合宫,肆眚象魏。
开弃咎之路,以一洒于庶尤;
闵负罪之臣,宜稍还于故秩。
矧乃甘泉之旧,尝诏刑史之书,其霈恩荣,以除苛绕。
具官某材资毕给,学问深明。
早振誉于时流,遂升华于法从。
西垣乌府,两所践扬;
风采文辞,具存称绩。
一诒吏议,骤阅岁时,兹举彝章,俾还次对。
广仁恩之意,朕方厚于臣工;
复玷缺之难,尔毋忘于饬厉。
施庭臣元系左朝奉郎起居郎所犯因语言狂率令吏部与广南监当今该遇明堂赦恩复直秘阁宫观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三、《紫微集》卷一七
敕:朕待遇臣子,以公议而行与夺。
其罪之也,必有以取之;
其舍之也,亦有以恕之。
务广恩以略其不及,无淹恚而疾之已甚。
况于姓名状貌,尝简朕心者乎。
尔顷以猷为,擢侍帷幄,不能自靖,以抵罪辜。
惟原情之无他,宜会赦而一解。
寓直中秘,稍示甄收;
秩以真祠,俾安閒逸。
尚慎吹齑之戒,无忘复玷之艰。
可。
上皇帝书 宋 · 张嵲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八、《紫微集》卷二三
九月十三日左承事郎、守秘书省著作郎史馆校勘张嵲左宣义郎秘书省校书郎史馆校勘高闶左承议郎、行秘书省校书郎史馆校勘施庭臣左宣教郎秘书省校书郎朱松左奉议郎秘书省正字李弥正左承事郎秘书省正字胡珵等,谨斋沐裁书,昧死百拜,献于皇帝陛下。
臣等尝闻熙宁中神宗皇帝面训苏轼曰:「凡在馆阁,皆当为朕深思治乱,指陈得失,无有所隐」。
臣等不佞,待罪馆阁,平居无事,念欲补拾阙遗,以裨时政万一。
然恐越职犯分,以干邦刑。
今兹事有关于宗社大计,而切于存亡成败之机者,臣等盖得以仰遵神祖遗训,一为陛下言之,伏乞少留圣虑。
比自淮西军溃之后,议者谓朝廷将益修守备,以待不虞,示外以整,治内以暇,使叛寇莫得以窥吾之隙,其画必出于此。
今者闻之道路,不知信否?
皆言将撤盱眙戍守之备,移屯江南
数日以来,物情汹汹,富人大家则竞为约赍之计,小弱之民则鬻卖屋庐,皆无固志,气象甚可骇也。
臣等疏远,不知谁实为此谋。
若出于庙堂,可谓失策之甚;
若出于大将,此必过为畏法之言,以惑圣听,欲以便其私耳。
且两军相持,胜败溃亡盖亦常事,以国家之大,顾岂可以三二万人去来,便为动摇?
《传》曰「社稷之主不可轻,轻则失众」,此之谓也。
汉高祖五诸侯兵出关,及彭城之败,诸侯尽叛归项氏,然而高祖终成帝业。
侯景河南之地归梁,而终亡梁者,也。
今者溃卒叛君即雠,天其或者以此儆惧陛下,兢兢以就大业,而俾贼豫益盈其贯,将骤近其小喜而远其大忧,未可知也。
盍亦镇之以静,务德而安民,以察天心之向背;
而乃遽见衰弱,以启戎心,一何过也!
淮南朝廷之保障也,若淮南守备坚固,则江南自安,敌人必不敢越大军而犯长江之险,建康虽无重兵,不害也。
若无淮南,则叛寇必长驱于江北,建康虽有重兵,顾得奠枕耶?
昔楚子常城,君子谓子常吴是惧,而城于,守已小矣。
卑之不获,能无亡乎?
今日之事,不幸而近似之。
臣等窃谓古人抗兵相加,全藉形势便利。
汉高祖荥阳,虽屡败,不肯捐之而西。
孙权守濡须,魏虽数加之兵,终不为尺寸退也。
今国家初无败衄之事,一旦自为衰弱,蹙国数百里,且淮南之民何罪,将举而弃之,此何理也!
无亦考观吴、晋、宋、齐之君所以保有江左之由,其亦鉴于梁、陈、李氏之季所以失之之故,利害甚明,不待以口舌定也。
淮西军溃之后,庙堂当自区处,使某军移某处,用某将守某州,以弥其间、缝其阙可矣,何用召大将而与之议进退哉?
正坐诏之与谋,使得以生奸诈。
今外则撤守备而为衰弱之形,使敌人有冯陵之意;
内则使帷幄之谋反制于将帅,而乱朝廷之纪纲:一举而二病,俱甚可痛也!
臣等窃恐朝廷已命移屯,不可中变,但乞指挥张俊分留一二万人,与杨沂中之众同守淮西,使本军宿卫行在。
庶几守备不至寡弱,敌人未敢长驱而来,焚烧州县,驱掳人民,姑存淮南,以为大江屏蔽。
兹实宗庙之福、臣民之幸也。
伏乞断自宸衷,早赐处分,布告中外,以安众心。
臣等以疏远预知国谋,罪当诛戮,不敢逃刑。
无任震惧陨越之至。
臣某等诚惶诚惧、顿首谨言。